開始有點不想繼續教育這個行業了。
當然,有可能是因為這幾年在荒郊野外待得累了,或是美國這一任總統任命的這個白癡教育部長,或是我實在跟這些道貌岸然的教育者沒辦法溝通,或是其他任何理由?反正我開始不想幹了。
那我還能幹嘛呢?嗯... 很異想天開的想著,去做木工好了。別說,在美國作營造商還是很有賺頭的,又是個不能外包的市場,雖然體力勞動得有點嚇人,但是哎啊,我會每天從早到晚被一堆筋肉發達的猛男圍繞啊~
開始有點不想繼續教育這個行業了。
當然,有可能是因為這幾年在荒郊野外待得累了,或是美國這一任總統任命的這個白癡教育部長,或是我實在跟這些道貌岸然的教育者沒辦法溝通,或是其他任何理由?反正我開始不想幹了。
那我還能幹嘛呢?嗯... 很異想天開的想著,去做木工好了。別說,在美國作營造商還是很有賺頭的,又是個不能外包的市場,雖然體力勞動得有點嚇人,但是哎啊,我會每天從早到晚被一堆筋肉發達的猛男圍繞啊~
自從接了聘書,也是將近兩個月過去了.可是呢,就算是訂了機票、也跟學區有了頻繁的接觸,總還是有點不真實的感覺.就算開始打包了,也遲遲還沒有把東西拖進郵局裡的動力.
終於,在這種心情下,我參加了受聘以來,第一次的專題研討會.
這次的活動,是學區完全的包吃包住包拉屎,完全支付所有行程,讓我到鄰州去受訓兼遊山玩水;雖說課程頗密集,但是不僅非常有趣,也讓我大大的重溫了作學生的快樂(?),和重新啟動了專業的敏感.總而言之,很爽啊~
今天在課堂上怒吼了.
小鬼們呢,鴉雀無聲了大概兩分鐘,就又故態復萌;然後再吼、再鬧、循環不絕.算一算,今天罵哭了三個小鬼,另外兩個是自己玩的時候惹哭的,真是強強滾滾,熱鬧無比啊.
今天這班,其實兩個禮拜前我代過,還差點就鳩佔鵲巢:原本的級任老師,在慣性缺課翹班之後,被學校列入了”留職觀察、不續錄用”的單子上.聽說此女被叫進校長室告知此事後,當場大哭著跑回教室,抓了皮包就衝出學校,從此就杳然無影蹤,再也沒有人見過她了(連便當盒都是五天後被我從書桌後拎出來的).我呢,剛巧就在這時候走進了總務處,被派去代這個班.只可惜,唉,我沒有教師證;一個禮拜後,這個班級還是交給了另一個有執照的老師.
在全方位發射履歷後,上禮拜居然有學校對我有興趣、跟我連絡了.只是呢,此學區遠在阿拉斯加,所以是電話應徵.
結果...我槓龜了...
當然,我若是要怪天怪地怪鬼神,也是可以的;但是騙不了自己啊.綜合了多方面資料,我反省的結論是:我太自大了.明明畢業已經兩年了,都沒有碰本行的東西;明明兩年來應徵的次數寥寥可數;明明從來沒有電話應徵的經驗(事實上,連電話都不太講)... 我居然還以為,時間到了,我就可以坐下來、風度翩翩兼侃侃而談,然後工作就可以順理成章又輕輕鬆鬆的手到擒來...
代課代了將近一年,今天代到的大概是有史以來最壞的一班。
本來呢,因為班老師要去開會,所以我只需從中午帶這些傢伙到放學,大概三個半小時而已。原本很天真的認為輕輕鬆鬆就可以搞定,結果...
其實在我進教室的時候,就應該有覺悟了才對。我到的時候,孩子們正在飯堂裡吃午餐,所以教室裡空空的。可是呢,我環目一望,滿地的紙屑、削鉛筆刨出來的木屑、折斷的鉛筆、原子筆、蠟筆、紙團... 以一個小二的教室來說,髒亂指數絕對破百。教室的角落裡,老師正埋著頭努力的往手提袋裡塞東西。
結果搞了半天,大哥他們沒搬回家,因為大嫂的學區又把她召回去了。只不過,這次從一年級升到教四年級。一年級跟四年級的教室,可是不太一樣的;她能撐多久?我也不知道。
碩班一個同學也找到工作,搬到亞利桑納去了。她呢,在我們班上可是有名的憤世嫉俗、尖酸刻薄,班上的其他同學,都眾口一聲的認為,此同學不該唸輔導系,而是應該接受輔導、治療(當然不是當她的面說啦,不然早就上社會版了)。可是,這樣一個人,雖然找到的工作不是本行,卻也還是找到工作了。
老實說,在兩天內聽到這兩個消息,我很受了點刺激。我不想說什麼,很為他們高興、之類的虛偽場面話,因為我心裡實在不是這麼想的;相反,我酸的要死啊。
既然開學了,就表示我這學年,工作正式的沒有著落。
然後呢,少爺說大嫂還是找到工作了,只是從一年級跳到四年級。聽到她找到工作,我更鬱悶了。要知道,雖然她有很豐富的經驗,但是還是改變不了這女人是個白癡的事實啊!況且,這已經是她四年來第三次被不同學校解聘了,那是不是表示說,她的工作表現大概算不上很高明呢? 但是她就是找到工作了...
然後呢,昨晚在夜店裡,一個醉醺醺的中年蕾絲邊晃進店裡來開眼界,結果人家是個中學的校長,還給了我電郵、電話;今天一早,就興沖沖的把履歷寄去了。結果呢,不之是人家酒醒了還是怎的,就忽然一副 "好的好的謝謝再聯絡" 的嘴臉了。雖說本來也沒什麼很大期望,但是還是不免有點悲涼的感覺啊。
所以今天又去考了兩科教證,中級(國中啦)數學、社會。
考完,一肚子火。
數學一向是我很討厭的科目,又加上很久沒用過我的數學腦,寫到後來真的很想掀桌子。有些公式幾百年沒用了,寫出來越看越不對:圓形的面積是 "拍 R 平方" 吧?看一次、看兩次、看三次... 咦?怎麼好像變成火星文?
話說今天進學校,代的是助教的缺,也就是說,不是固定呆在一間教室,而是要趕場的。
說到這趕場,碼的,一個助教三個老師分,其中兩個是特教班,有沒有太省了一點啊?而且還有一個特教班裡,有十四個學生耶!我平時進這種放牛班,有六個以上我都覺得吃力,因為不管這些小鬼做什麼,只要不開打,學校基本上是 "一羽不能加、蠅蟲不能落",只能 "語言管教",不然就是關禁閉(進了黑房還可以趴下睡覺喔),既不痛,又不癢,回家還不一定會被懲罰(基本上是不會的)... 那這些小鬼有啥好顧慮的?還跟你客氣?
有點扯遠了。說回今天在學校,趕場趕得頭昏腦脹。昨天早班加晚班,今天早班加晚班,撐到了最後一堂課,半夢半醒的在教室裡來回走動,盯著小鬼做功課。
又是在店裡閒坐的一個夜晚。
幾個人晃進店裡來,說是在等朋友,一邊嘰嘰咕咕的說些乍聽下跟我無關的話。
忽然,聽到了一個關鍵字 CRCT (Criterion-Referenced Competency Tests)*,我立刻跳起來:"你們是老師嗎?"
一大早,摸黑起床去考喬州教證資格考。前一天就把東西都準備好了,爬出被窩,吃了早餐,出門去也。
喬州是這樣的:當老師的人,不需有師資;甚至不需有教師訓練。你只要有個大學文憑,就能去考證教資格;只要你教的學科跟你的文憑 "有關",又有學校肯用你,那你花個百來塊錢去考個證,就可以進教室當老師。
所以呢,到了會場,簡直爆滿。放眼望去,什麼人都有:黑白紅黃、高矮胖瘦,應有盡有啊。誠然,大部分人看起來都還五官端正、道貌岸然;但是也有些看起來實在不在道上人物。進了考場,等著點名、驗身,搞了好半天。實在煩不過,乾脆豎起耳朵聽旁邊的人磕牙。旁邊坐著一個金髮妹妹,正在吱吱喳喳的跟旁人說什麼,大學畢業找不到工作,想當一陣老師云云。啥專科?乃經濟系畢業是也。
連去了兩個求職會,感覺很不樂觀。
輔導老師這種東西,每個學校都只會有一兩個。真的學校滿到要爆炸了,才會意思意思的再多加一個半個。原本學區還強強滾的時候,當然是該有的都有;但是現在整個學區都在鬧學童荒了,本來 "剛剛好" 的輔導老師們,就一下子變成 "太多了"。
所以兩個求職會裡,我去敲了大概三十幾張桌子,聽到的都是 "我們的輔導人員目前很充足,沒有擴充的打算",之類。還不只是敲附近的學區,連遠到海岸線、開車五個小時之外的沙瓦納 (Savanah) 我都去了,他碼的沒缺就是沒缺!
這禮拜三跟今天,我去了兩個求職會。
禮拜三那個,是喬州特許學校聯盟辦的。它其實是個類似協商/展覽會的東西,求職會只是"順便",也就擺了幾個桌子,稀稀落落的只有小貓兩三隻。
不過我還是很乖的去了,發了九份履歷。其中一個學校看了我的履歷,大叫,"啊~可是我們兩個禮拜前才剛剛雇用了一個輔導老師耶!你晚了一步啊!"
一般來說,除非你有了"tenure"(終身教職、並加入工會),否則美國教師們的合約,是一年一年簽的。
終身教職這東西呢,又很詭異。以我這個學區來說,你要在職四年以上、無重大過失、或考察成績優秀,才會拿到終身證書。可是,就算你真的在職四年了,也不表示終身證就會從天上掉下來;其中的種種,很有點複雜,我這種局外人,也很難看的清楚。(對,我在不爽)
而今年流年不利,各行各業都是門可羅雀,學校也大受影響。要知道,公立學校的收入來源,主要是靠政府。而每個學區、每間學校每年各自有多少銀子可領,又取決於學生的人數。
昨天去代了八年級的數學課。
作代課嘛,學生也不太會很嚴肅、很正經的上課。對我來說,他們不造反,就已經算是給我面子了。一邊做著級任老師留下來的習題,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學生聊天、回答問題,輕鬆愉快。
觀察到幾件事,讓我哭笑不得。
我目前代課的這個學區,正在發起一個運動,要脫離聯邦政府的管理,而成為一個自治學區。
所謂運動,當然是上面的老大們在嚷嚷,下面的人可一點都不想支持這件事。在美國,每州的政府都有各自的教育局、法案等等,但是學校的規格,像是老師與學生的比例、課程的管理、每年的考察,諸如此類,還是得歸聯邦政府監管。脫離聯邦政府的話,學區本身就能有較大的自由,"根據學區內的需求,做出最適當的調整",而不必受限於聯邦政府的法規。
學區列出很多狗屁倒灶的提案,其中一條是,"減少正式教師的職位、增加助教的名額,以達到最大的教育效益"。學區並保證,"學生的年度考察只會升高、不會降低;否則,學區會將管理權歸還,聽憑聯邦政府校正。"